頑皮童年「玩」出大智慧

偷洗澡與摘芭樂事件，只不過是我太頑皮了。但父親永遠相信，「少一口飯是不會餓死人的，人不是沒有，而是太貪，不想努力，只想垂手而得的人生是不會有希望的」，他的叮嚀形塑我成長中的態度。

文／游乾桂

嚴冬的蘭陽，東北季風加上冰鎮的雨，令人很刺骨，很適合泡在湯泉中，享受半小時溫存，它是父親的最愛，我們也喜歡。

記憶中，只要花五毛錢就可以堂而皇之走前門，父親習慣端著艷紅色的臉盆，毛巾、衣服一應俱全，遞上五毛錢走進去。我們為了幫家人省錢，經常從同學家附近的竹筍園旁的野徑，穿過一條冒著溫泉氣的溝渠，爬上高坡，眼見四下無人，便從竹籬笆的缺口鑽了進去，火速躍入溫度合宜的湯水中，舒活一整夜。

我們並非每次都走後門，偶爾也會花上五毛錢光明正大從前門進出，但後門是我們的祕密基地、冒險的地方，寒流來襲時總會偷偷摸摸地過過詭計得逞的癮。

後山有一片芭樂園，年年結果纍纍，主人栽植技術一流，芭樂甜度極優，爽口好吃，讓人垂涎三尺。童年玩伴們起鬨，貪婪決定摘幾個來食，他們擬妥「攻防策略」，預備從後側的土地公廟潛入，由另一頭斜坡，用藤蔓滑降撒出，我被邀參加「摘芭樂行動」，只是事機不可密，從土地公廟潛入沒多久後就被主人發現，大聲吼叫，碎石子從主人手中一塊塊飛了過來，嚇得其他同伴四處逃竄，但我臨危不亂，隨手摘取兩粒放進口袋裡，攀上高坡，滑降逃出，暗自竊喜。

有一陣子，宜蘭流行養吳郭魚，挖一個大型池塘，一旁是養豬戶，附近極臭，蚊蟲孳生，但豬的排泄物直接成了魚的食物，使得肉質很肥美，比起河中釣上的魚兒好吃數倍，但魚刺很大支，不像鯽魚、溪哥那麼細，稍有不慎便會卡住喉嚨，非常難受。